晨霧還未散盡時，欄桿已在車流中起落成鐘擺。第一輛貨車碾過潮濕的路面，ETC提示音"滴"地切開霧靄，驚飛了收費島上空盤旋的灰鴿。
正午的陽光斜斜切進窗口，落在票箱的金屬鎖上。有私家車停下，后座的小女孩把臉貼在玻璃上，呼出的白霧里畫著歪扭的笑臉，"姐姐的帽子像小蘑菇！"找零的硬幣沾著她指尖的溫度，在陽光下泛著暖融融的光。
午后起了風，道旁的樹葉打著旋兒撲向崗亭。一輛運橙子的卡車駛過，車斗里的橙香混著柴油味漫進窗口，司機探出頭喊："降溫了，多穿點！"風卷著落葉掠過崗亭，在登記表上留下道金黃的劃痕。
暮色漫上來時，遠處的只剩模糊的輪廓。最后一輛車搖下車窗，遞來袋熱乎乎的烤紅薯，"給夜班的兄弟們墊肚子。"收費員攥著紅薯的溫度，忽然想起崗前培訓時站領導說的："我們守的不僅是路，更是每個歸人眼里的光。"
深夜換崗時，月光給欄桿鍍了層銀。窗外的ETC指示燈在夜色里明明滅滅，像無數雙未眠的眼睛，守著這方連接天地的窗口。